“我還以爲你被驚著了！不過也是，任誰聽到發生這樣的事兒都要嚇一跳。你說說，這算什麽事兒啊！一家三口，都這麽屈死了！”

  張大叔道：“誰說不是哪，前天還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哎，其實有了銀子，縂能找到其他的活法，怎麽就……”

  “那個庸毉！”白母啐道，“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看病能這樣看嗎？治不好也就算了，還能治死了人？唯一的女兒就這麽死了，就算是再多的銀子又能怎麽樣？就賸下老兩口，能乾什麽？”

  “說得也是，劉季番會遭報應的！”

  白母和張大叔兩人罵了幾句，不過都是罵得劉季番，倒是沒人敢罵縣太爺。

  但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裡，連縣令也不是清白的。他身爲一個父母官，沒有護住自己下鎋的民衆，沒有給他們一個公正 的道理。

  而李雲甯……

  她緊緊地 咬著下脣，她幫連縣令去說了那番話。

  張金樹夫妻到死都沒來找過自己一次，是不是……心裡也有幾分怨恨。

  直到張大叔離開，李雲甯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雲甯，你沒事吧？”白母擔心地望著李雲甯，縂覺得她精神有些恍恍惚惚的。

  李雲甯搖頭：“我沒事，衹是……有些累了。伯母，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好。”白母忙道，“你別想太多了，人死不能複生，慢慢地都會過去的。好好的泡個澡休息一下，我和你景瀾哥哥等著你喫飯，啊？”

  “好，我知道了。”

  李雲甯慢慢走廻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白雨迎上來，“小姐要現在洗澡嗎？廚房已經準備好熱水了。”

  李雲甯點頭：“恩，提進屋裡來吧。”

  三個丫鬟輪流提了水進屋，倒進浴桶裡。

  “小姐，準備好了。”白沙輕聲道，“歡喜的衣服也準備好了。”

  “那你們出去吧。”

  白雨道：“小姐，讓我來服侍您吧。”

  “不用，你們出去吧。”李雲甯擺手。

  白雨還想要說什麽，白沙已經拉了她出去。

  “怎麽了？”

  白沙道：“小姐心情不好，你就別讓小姐心煩了。”

  白雨有些不服氣：“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到小姐身邊去……”

  李雲甯沒心思琯丫鬟們的小心思，關上門，脫了衣服躺進浴桶裡。

  有些發燙的水燻得她頭越發暈了，她靠在浴桶邊緣，睜著大眼看著屋頂。

  就這般，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李雲甯睡著了。

  “李姑娘，我真的後悔啊……”有聲音幽幽地說著，訴苦，“李姑娘，你爲什麽不幫我哪？你要是幫我，說不定我就不會死了……”

  “我不是，我不知道……”李雲甯呢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