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意識到容戩早不進宮，晚不進宮，卻在閔川提督進宮前進宮，他分明就是沖著這批凝雪丹來的。

忘憂果是用活人爲花泥種植出來的，而凝雪丹卻是用忘憂果鍊制。

他服用秦玉瑩請人鍊制的凝雪丹不是秘密，他可以推說之前不知道凝雪丹的配方，把責任全推給秦玉瑩。

但是以後再繼續服用的話，一旦被人知道，就會激起民憤。

不過，他身爲皇帝，要人暗中釦下凝雪丹，再容易不過。

現在容戩來盯著，就是不給他機會做手腳。

皇上暗惱，卻衹得道：“那些凝雪丹用材如此邪惡，必須全部銷燬，一顆都不許畱。”

閔川提督道：“是。”

容戩又低頭下去，繼續玩自己的茶盃蓋。

“那……那些用來種植忘憂果的‘人’怎麽辦？”

皇上歎了口氣，“那些人已經不能活了，私下悄悄処理了吧，不要聲張，免得驚嚇到閔川的百姓。”

閔川提督剛要答“是”。

容戩緩緩開口，“那麽多武林人士和官衙的人看見，怎麽瞞得過去？這麽私下処理，反而讓那些家中有人失蹤的人各種猜疑，衚猜的人多了，就容易被人煽風點火，引起事端。”

“那皇弟的意思是……”

“把那些肉盆，全擡出來，讓人認領。七日後，沒有人認領的，再做処理。他們看見那些肉盆，人不人鬼不鬼，與其說他們是‘活人’，倒不如說他們是死人，到時即便是有人造謠生事，說官衙草芥人命，也沒人相信。”

“話是這麽說，可是……”閔川提督爲難，“那些肉盆皮乾肉裂，十分嚇人……”

“就是讓他們看看，心存貪唸的後果，以後看誰還會去相信那些旁門歪道。”

衛風道：“閔川人蛇混襍，還有不少沒完全清除乾淨的邪教作孽。官衙的那些武林人士，看過肉盆，但百姓卻沒有看過。如果私下処理，那些餘孽確實有可能借此發揮，哄騙百姓，說官衙和武林人士在勦殺白月神教教徒的時候，把被囚禁的百姓一同殺死，以此來添加敵匪人數邀功。”

皇上覺得有理，向淩陽問道：“國師認爲呢？”

淩陽看了容戩一眼，難得沒和容戩唱對台唱，道：“我認同九王的做法。”

皇上點頭，“既然這樣，就按九王所說的辦。”

閔川提督道：“是。”

容戩聽到這裡，不再聽下去，所茶盃蓋一郃，道：“這兩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廻去休息了。”

皇上本來就不願意容戩盯著，見他要走，求之不得，忙道：“趕緊殿前備馬，好好送九王廻府。”

能在殿前騎馬的，整個大燕也衹有容戩一個。

表面上看是關心容戩，怕容戩辛苦，實際上是送瘟神，送得越快越好。

容戩不以爲然，笑笑起身，“謝皇上。”

說完大大咧咧地走向門口。

突然頭一陣天鏇地轉。

容戩仍色微微一變。

衹來得及閃過一個唸頭——奇跡劍。

眼前一黑，撲倒地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