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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小心无大错





  “许大人在说话前,最好先好好看清楚这地儿是哪?听好了,本官入了考场才是士子,在此之前,本官依旧是雁门关上镇将,陈豫等监生不识礼数,狂悖犬吠,无理攻讦朝廷命官,罪莫大焉,本官不予计较,那是法外开恩,而你许大人不问青红皂白。那就是悍然以下犯上,你说本官是否该参你一本呢,嗯?”

  许文倒是呵斥得个大义凛然,问题是赵文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脸一板,就此端出了上官的架势,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上了。

  “悉听尊便,哼!”

  理上既是站不住脚,再继续扯下去,那就只能是自讨没趣,这等蠢事,许文显然是不乐意去干的。可在自忖靠山足够硬的情况下,他也没打算向赵文振道歉,也就只冷哼了一声,便就此拂袖而去了。

  “老爷,那帮龟孙可恶至极,您看要不要……”

  许文这么一走之下,没了靠山的陈豫等人很快也就都悻悻然地离去了,不旋踵,围观者也都各自散开,一场激烈的言语冲突至此便算是过去了,然则赵虎却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于低声禀报之同时,右手握拳便是虚虚一击。

  “扯淡,少给爷惹事,一边凉快去。”

  陈豫等人虽可恶,可也不过只是受人驱使的小喽啰而已,赵文振压根儿就懒得跟这等货色一般见识。

  “诺。”

  这一见赵文振神色不对,赵虎自是不敢再多言啰唣,恭谨应诺之余,赶忙便闪一边去了……

  “时辰已至,考生排队,依次领号入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很快便已到了巳时正牌,随着国子监大门处一声嘶吼响起。正自聚集在门外的考生们顿时便是好一通的骚动。

  排队的事儿,前世那会儿挤惯了地铁的赵文振自然是拿手得很,三两下便挤到了队伍中央靠前的位置上,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即轮到了他上前接受检查。

  “拿上你的号码牌,往里走,自己找对应的几子入座。”

  这年月的科举检查还是挺宽松的,仅仅只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笔囊,并未似后世那般仔细搜身,也没人多扯啥考场规矩,拿了号码牌之后,即可自行入内。

  “有劳了。”

  在伸手接过了当值差役递过来的号码牌时。赵文振口中虽是在致谢,可眼底深处却有道精芒一闪而过,不为别的,只因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负责取牌子的那名差役在轮到他赵文振时,明显有着刻意挑选牌子的小动作,若是旁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可对于刑警出身的赵文振来说,这么个小细节的味道显然不太对!

  果然!

  心中既是已起了疑,那赵文振当然要多留几个心眼的,这一找到了自己应坐的几子时,他并未第一时间入座。而是先飞快地扫了眼涂着黑漆的几面,而后又不顾周边考生们的惊诧,趴伏在了蒲团上,抬头观察了一下几子的台底,入眼便见台底左前角处赫然贴着几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主考官何在?”

  这特么的是要彻底坑死自己的节奏,是可忍孰不可忍,赵文振大怒之下。霍然而起,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怎么回事,何人在此胡乱喧哗?”

  赵文振这一声大吼实在是太过响亮了些,哪怕隔了两间房,国子监祭酒孔颖达与礼部侍郎令狐德棻这一正一副两位主考官也自都被惊动了。

  “禀二位主考大人,雍州士子赵彦丧心病狂,竟在考场上肆意胡为,下官以为当得重处,以正视听!”

  许文正是这间考室的监考人,此时一见正副主考已到,他根本不给赵文振开口的机会,抢着便先给赵文振扣下了顶“丧心病狂”的大帽子。

  “哦?赵彦何在?”

  许文倒是想先发制人。问题是令狐德棻却并不吃他这一套。

  “雍州士子赵彦见过二位大人。”

  听得令狐德棻见问,赵彦紧着便是躬身一礼,但却并未离开考位。

  “嗯,你应知此乃大比考场。无故喧哗,当以舞弊论处。”

  这一见赵文振持礼虽恭,可人却在原地未动,令狐德棻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

  “令狐大人。非是赵某肆意胡为,实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了些,还请二位大人先移步此处。”

  赵文振再度躬了下身子,满脸义愤填膺之色地便禀报了一句道。

  “嗯。”

  听得赵文振此言蹊跷,令狐德棻一时间还真就有些个反应不过来的,倒是孔颖达爽利,但听其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之余,移步便往赵文振的考位走了过去,一见及此,令狐德棻等人赶忙全都跟了上去。

  “好叫二位大人得知,有人在此文案底部左前角处贴了小抄数张,某以为这是有小人欲构陷在下,还请二位大人为赵某主持公道。”

  陈豫等人的无事生非,赵文振可以不计较,许文的拉偏架,赵文振也可以搁置不理。可有人要毁了他的希望,那就断然不能忍了,哪怕是去打御前官司,赵文振也要悍然掀翻了桌子!

  “竟有此事?来人,给本官掀翻文案!”

  现如今的科举是没后世那么正规,可在对待科举舞弊案上,那也一样严苛得很,一旦出了岔子。不单考生要倒霉,举荐人、考官们也同样得跟着吃挂落,有鉴于此,这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孔颖达可就沉不住气了,厉声便咆哮了一嗓子。

  “禀大人,这桌底下果然贴有小抄四张!”

  孔颖达这么一下令,自有数名随侍的差役们应诺而上,只将文案这么一倒翻,真相当即便水落石出了。

  “可恶,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扫了眼那四张小抄,孔颖达的脸色瞬间便黑得有若锅底一般。

  “禀大人,赵彦其人向好哗众取宠,此必是其在贼喊捉贼!”

  眼瞅着形势不妙,许文明显已是乱了分寸,急吼吼地便从旁嚷嚷了一嗓子。

  “嗯?”

  许文这话一出,孔颖达的眼神立马便锐利如刀般地扫向了赵文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