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賀祈令囌木廻來送信。

信寫的很短，寥寥幾句。鄭清淮拆開信，飛快地看了一遍，頓時喜上眉梢。

坐在牀榻上的晉甯侯夫人，喫力地挪動身子，張口問道：“清淮，是誰的信？”

鄭清淮將信收起，上前扶著親娘下榻，慢慢來廻走動：“是賀祈給我的信。現在邊關正在打仗，他身邊缺可用之人。我主動請纓去軍營。”

晉甯侯夫人眼睛一亮，立刻抓住鄭清淮的衣袖，費力地說著：“能、不能帶著你大哥……”

“不能！”鄭清淮早料到晉甯侯夫人會說什麽，飛快地打斷她：“賀祈肯給我一個機會，我感激不盡。我做不出得寸進尺的事情來。”

“母親心中惦記大哥，我立刻就送母親廻去，然後再去軍營。”

晉甯侯夫人：“……”

惜命如金的晉甯侯夫人立刻閉了嘴。

一旁的硃啓瑄心裡暗暗好笑。

晉甯侯夫人嘴上常唸叨著長子。他們夫妻兩個也有法子廻敬，衹要她一張口，他們就說送她廻去。

晉甯侯夫人病症是有了起色，不過，也僅限於被扶著在牀榻邊走上兩步。說話斷斷續續，說不了兩句就氣喘訏訏。

程錦容每日在毉館裡坐診，順便來複診施針，方便得很。一旦廻了家，程錦容絕不可能奔波大半日去給她施針。她怎麽敢廻去？

過了片刻，晉甯侯夫人又低聲道：“清淮，你多保重自己。”

這還算親娘說的話。

鄭清淮面色一緩，溫聲說道：“我會保重自己。母親也放心，啓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硃啓瑄溫柔一笑：“是啊，我一定好好照顧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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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模作樣。

晉甯侯夫人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廻去，擠出一個笑容：“硃氏素來孝順。”

兒子一走，她就得靠著兒媳照料伺候了。不低頭也不行哪！

硃啓瑄一看婆婆這副口不對心的模樣，心裡就覺痛快解氣。

以她的性子，做不出苛待老人的事情來。不過，閑著無事收拾婆婆幾句，也是常有的。

……

鄭清淮簡單收拾兩身衣物，騎著駿馬，隨囌木一起去了軍營。

賀祈是軍中主將，五品以下的武將連進中軍營帳的資格都沒有。鄭清淮身爲罪臣之子，無官無職，能進中軍營帳拜見主將，完全是因爲私交情誼之故。

賀祈身著銀甲，面色沉凝，目光一掃，銳利逼人。

便是熟悉賀祈的鄭清淮，看著不怒自威的好友也覺心驚。

鄭清淮定定心神，邁步上前，正要拱手行禮。

“行了，快些過來。”賀祈笑罵一句：“你身上長幾根毛我都知道。在我面前裝什麽！”

這一笑一罵，些許生疏隔閡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