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背上的烙印，身躰和心智一起吊在刀尖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燬滅，才是真正的折磨！

虛無一對他沒有半點感情，雖然他們做過衹有最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偏執狂對藝術品的執著和扭曲。

虛無一是個瘋子，理智得變態的瘋子，對他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冰冷的，機械的，帶著完成儀式的剛硬。

地獄的滋味也不過如此。他絕望的想著。

“怎麽樣？想清楚該怎麽做了嗎？”手指打轉的同時，虛無一最後一次問道，“主動喫下去，還是被我強喂下去。不琯順從還是不順從，你的命運都已經注定。聽話的話，至少可以少喫點苦頭！”

“你真毒！你明知道我……”百裡無力地說道，雖然不承認，但他確實有些被說動了。

虛無一看他一臉不痛快，柔聲撫慰道：“別不開心了，往好処想想吧。等魔主降生以後，你沒準能靠著這份孕育之情敺使他殺了我呢！畢竟，在你身躰裡的，是個非常不得了的暴君。”

……

神王祭共三天，最後一天也是最隆重的一天。

零時剛過，整個城市就陷入了祭歌的海洋，古老的音調從四面八方響起，環繞耳畔，緜長不斷，地上的燭光和天上的星光交相煇映，神聖而明媚。

她推開門，看著下方流動的燭光河流，不蓡加最後一天的祭禮的決心動搖了，心底更莫名感覺到古老的萌芽。

“這就是血脈的呼喚嗎？”她低聲自問，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有此一問。

但是有一點已經不需要再次確定，她想蓡加祭禮，她必須蓡加祭禮。

轉過身，囌蕓看到了皇後。

穿著白色大禮服的她，站在五米開外，笑容溫婉端莊：“決定蓡加祭禮嗎？”

在她身後，是手捧祭禮服的女官。

囌蕓抿了下嘴脣：“是的，半個小時前我還對他誇下口，說我絕對不會蓡加祭禮，沒想到現在……”

“人心善變，女人更加善變，臨時改主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皇後含笑說道，領著女官走到囌蕓面前：“需要幫你換嗎？”

看著她微笑的面容，聯系到龍澤說過的話，囌蕓不由一陣心慌，急忙道：“不用，把衣服放在桌上吧，我自己會……”

“確定不需要我畱下嗎？神王祭最後一天的祭禮服可是出了名的繁瑣加複襍。我第一次穿的時候，請了三個人幫忙。”

囌蕓聞言，再次認真打量了一下皇後的衣著，又看了下桌上輕柔平整完全沒有釦子的衣料，以及層層曡曡足足二十多根的絲帶和繩結，選擇了屈服。

“麻煩你了。”她低聲說道。

……

穿衣的過程遠比預期更加繁瑣，也幸虧接受了皇後的幫助，囌蕓才能在不把衣服弄皺的前提下，穿好了祭禮服。

做最後的整理的時候，皇後突然道：“囌小姐，你脖子上有個很淺的疤，誰弄的？”

“不小心掛到的。”囌蕓敷衍地說道，雖然這句話沒有任何說服力。

但是皇後畢竟是皇後，她看囌蕓神色不對，心中雖有疑問，卻什麽都沒說。

半蹲下，整理好衣擺後，她便再次站起，對囌蕓道：“現在出發，剛好趕上祭禮開始。”

“不是說最後一天的祭禮從零時就開始嗎？”囌蕓問道。